中国古代的占卜术是怎么发展起来的?到底是夜观星象还是看甲骨?

占卜起源于上古时期的预测。当时,由于科学水平低下,对很多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无法解释,于是就迷信神秘的力量。同时,为了更好地解释周遭发生的一切,并预测未来的走向和情况进而对其掌控,就逐渐发展出了最原始的预测学。

不过,占和卜其实是两回事,代表了不同时代两种不同的预测系统,一是卜,即龟卜;二是占,即蓍占。后来人们把它们统称为占卜。

据史料记载,商代是较为迷信的朝代,当时有所谓巫师一职,就是代表国君与上天沟通的角色。在王宫之中,无论大事小事,他们都需要问之于天,卜吉凶祸福,以决定是否施行,祈祷和龟卜就是最重要的两种方式。所谓龟卜,就是将特制的龟壳放在火上煅烧,龟壳表面会出现裂纹,每次出现的不同裂纹对应着不同的吉凶祸福(这需要巫师才能解释)。在今天看来,这显得有些荒谬,但在商代,这可是非常严肃的行为。

到了周代,在商代预测的基础上发展出更为科学更为严密的蓍占系统。就是用五十根蓍草,通过一系列演算得到相应的卦象,依据卦象对应的卦辞来解释所问之事的吉凶。和龟卜相比,蓍草加入了数学的成分,使之更具有理性的元素,而且用来解释的卦辞也是人事经验的总结,凝结着对历史兴亡的分析。

我们今天用来占卜的主要就是以《周易》为基础的蓍占。所以占卜既不是夜观天象,也不是观看甲骨,而是用蓍草来进行占卜。夜观天象是紫微斗数的系统,其根据最早也在《周易》,观看甲骨指的是商代的龟卜活动,今天几乎不用了,因为它显然难以真实地预测事态。

占卜术早在商代就已经非常发达,成为人们生活中离不开的一种精神支柱。好比在河南安阳殷墟发现的甲骨文,里面所记,绝大多数都是商王对未来事项的询问,有意思的是,商王所问,并不只是“祀与戎”的国家大事,他问的很多都是很近的小事,比如今天下午能不能下雨?明天出去打猎收获将如何?等等。

我如果是商王宫廷的巫师,最喜欢商王问天气呢!他如果问我下午下不下雨,我只需偏头看看窗外的天就知道了,然后装模作样占卜一下,好似接到了上天的通告。

其实我最好奇的是,巫师是如何忽悠大王们的?因为很具体的事,恰恰最容易“算”不准。比如他问下午下不下雨,我说下,结果来阵急风,把云朵吹走了,老天爷硬是不下,咋整?现代科技这么发达,气象台还经常报不准呢!

我想,巫师算不准,大王不生气,也不影响他对巫术的信赖,除了巫师自有一套世代相习的忽悠大法外,还有古人们对神秘世界的恐惧、执着与崇拜有关。如果你太信某样东西,那么什么都能欺骗你,你唯独对自己缺乏信心。

由甲骨文的记事大多是生活小事和近事,可知商代时的人,从君王到平民,他们对几个小时后的未来都充满了恐惧,所以问长问短,巴巴地问个不停。而后人则不如此,说明他们对未来的信心时段更长了。假若你今天在街头打一卦,问的可能就是五年十年之后的事如何呢。多数人甚至问都不问,“不问前程”,说明今天的世界,不可测的东西越来越少,走好自己的路就好,何必多问鬼神?而商代则不然,商人对“未来”的信心,就像鱼儿的记忆,非常短暂,可能只有半天时间。因此,商代人特别需要占卜之术。

在商周时期人们这种心理的驱动下,占卜术得到迅速发展(其萌芽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)。

占卜的方法很多,刚才我讲的“甲骨”在商代是重要的一种,即通过炙烧龟甲和兽骨(牛羊的肩胛骨)形成的裂纹,以判断吉凶。那裂纹很像一个“兆”字,征兆、预兆之兆,就是这么来的。

在殷墟发展的甲骨文数量非常大,可见此种预卜的方法在宫廷十分流行,是占卜的主流和大宗,是商王和他的贵族们与“帝”交流的主要方式。

此外还有星卜,就是所谓的“夜观天象”,通过“星变”或“星失次”来预测人事。今人在属于新石器时代的陶寺遗址(在山西襄垣县)已经发现了观星台,而商代又在几百年之后,想必星卜之术又有了新的发展。只是星卜没有留下文字,不知发展到什么程度了。

还有相面术,叫相占,就是通过人的面容、形体等特征来预卜祸福。相术在先秦十分发达,在《左传》里存在大量的实例,说明相术在上流社会很受欢迎。不知商代相术如何?待妲己入宫时,如果纣王令人给她相一相,发现此女妖风媚骨,实为一只九尾狐也……历史是否改写?

好啦,这是一句玩笑。刚说甲骨文,是利用兽骨,还有一种“筮占”,则是用草木进行占卜。由于这种占法所需材料——如蓍草——随拾皆是,想必是民间最为普及的一种占卜术,没事时百姓随时给自己打一卦,算算这两年流年利不利,好增强点对未来的信心。

再还有一种占卜,是观气。

古人眼神与今人有异,他们能看到“气”,最有名的气,就是“东南有天子气”。秦始皇时,为了魇压东南方向的天子气,五次出巡,四次都是去的东南。可苦了始皇帝了!因为大秦兴起于关中,关东六国的领地,大多都在它的东南。地盘太大,又不确知天子气在哪里冒出来,他只能到处周游,一一去碾压——不想就让另两位未来“天子”刘邦、项羽撞到车驾啦,居然撩起这两位的“不臣”之心,一个羡慕得流口水,口称大丈夫当如是,一个竟大言欲取而代之!真生“气”啊!

最后再说说刘邦,这是一位混子出身的平民皇帝,后来做了皇帝,就有人替他编神话故事,其中一个就跟“气”有关。说是刘邦早年从事地下活动,引起官府的注意,派兵来捉。每次都教他逃到山里去了。山那么大,“云深不知处”,哪里去找他呢?官兵回回都扑空。可是刘邦在山里打游击时,他老婆吕后给他送饭,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刘邦的藏身地,饭菜还没冷呢!刘邦的朋友们不解。吕后笑道,好找啊,老公头上有股气,我寻着气找过去就行了。朋友们大为惊诧,敢情刘亭长头上安着GPS导航系统(天子气)呢!从此对他更是心悦诚服,以为他有天子的造化。

总结上说,古代的占卜术,大致有骨占、草占、星战、相占和气占。依今人之说,它们都是迷信活动,可是名堂非常多,而且形成了庞杂的理论体系,古人不信这个就信那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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